带着怀疑。我用尽最后一丝力气,抓住医生的白大褂袖子,
声音嘶哑得几乎听不见:“是我……我自己吃的药……”医生愣住了,眼神复杂地看着我。
我松开手,瘫软在病床上,望着天花板。命硬,大概也是一种诅咒吧。连求死,都成了奢望。
外婆站在床边,佝偻着背,花白的头发在她枯瘦的脸颊上飘啊飘。在我闭上眼睛前,
我似乎看见了有一滴浑浊的泪,从她干涸的眼角,迅速滑落,砸在了冰冷的地面上。
我出院后的家,像是一座冰冷的坟墓。墙壁依旧雪白,桌椅依旧整齐,
但每个人都像是被吸了精气一样萎靡不振。我变得前所未有的听话。沉默地吃饭,
沉默地上下学,沉默地干活。我把自己活成了一道沉默的影子,尽可能不占用任何空间。
我甚至开始教育起我那个蠢货弟弟。“要听话,”我替他擦掉嘴角的饭粒,声音难得平静,
“别惹你妈生气。”他似懂非懂地看着我,眼睛里有着一丝懵懂的依赖。
至于我那个襁褓中的妹妹,我妈像防贼一样防着我。
但我还是偷偷去了趟镇上那座据说很灵验的小庙。用身上仅有的几块钱,
求了一个小小的红色的平安符。趁着她午睡,我妈在厨房发呆的间隙。我像幽灵一样溜进去,
将那个轻飘飘的符,小心翼翼地塞进了妹妹襁褓的角落。愿她平安长大。然后,我决定走了。
好吧,我承认,我是个胆小鬼,既然不去死,那就消失好了。不再需要任何告别了。
夏日的午后,太阳明晃晃的,晒得人发晕。
我沿着水库边那条尘土飞扬的小路漫无目的地走着。
直到一声尖锐的、变了调的哭喊刺破寂静。“哥——!”我猛地回头,
看见那个蠢货弟弟脚下踩空,整个人栽进了墨绿色的深水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