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兮沅根本联系不上他。她去公共电话亭打他秘书小赵的电话,电话占线。陈兮沅心头空茫,
蹒跚着走在雪地里,脑海里纷乱复杂,想自己的未竟之志。她想此生最大的遗憾,
是不能将素琴传承下去。好在她即将在全市最大的音乐厅——兰心音乐厅举办新年演奏会,
这大概是她留在世间的绝唱。陈兮沅踽踽独行很久,没想到在自家小区门口看到了顾云山。
他坐在一辆非常显眼的红色跑车里。这个年代,跑车实属罕见,全城没多少人拥有。
陈兮沅心头一沉,猜到车主是那个孟珊珊。孟珊珊家境极其优渥,父辈掌管某行业命脉,
顾云山正费心费力地跟他们谈合作。这几个月来,
陈兮沅好几次发现顾云山陪孟珊珊出去玩乐。她质问过顾云山,
顾云山的俊脸上总是挂起歉意,温柔地将陈兮沅拥入怀中。“沅沅吃醋了?是我的错,
最近太忙,没能好好陪你。你放心,我跟孟珊珊关系清白,为了谈合作,我暂时不能得罪她。
”他让秘书小赵给陈兮沅买花,买包,买珠宝,把陈兮沅哄得没脾气。然而此刻,
陈兮沅拿着病危诊断书,站在雪地里,亲眼看到跑车副驾座上的孟珊珊,吻了顾云山。
顾云山单手把控方向盘,利落潇洒地倒车入库,任由孟珊珊吻在他脸侧,完全没有抗拒之意。
“顾云山!”陈兮沅竭力嘶吼出他的名字,心与胃痛得绞成一团,血腥味窜到喉管。
她眼睛像灼灼燃烧的琥珀,脸却惨白至极,似要融化进大雪里。顾云山连忙下车,
脱下大衣披到她身上,满脸焦急与关切:“怎么穿得这么少?脸冻得冰凉。
”陈兮沅一把拍开他抚摸自己脸颊的手,撕心裂肺地质问他:“你跟她到底是什么关系?
”孟珊珊这时走下跑车,裹紧自己的貂皮大衣,眯眼一笑,像只狡黠娇媚的小狐狸。
“我认得你,陈兮沅,当年你考上了朱蒂斯音乐学院,但为了学什么非遗乐器,放弃出国。
是什么乐器来着?不会是跟瞎子阿炳一样的二胡吧?”孟珊珊说着说着,噗嗤笑出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