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尖碰到唐棠被冷水浸红的手背。漂在水面的栀子花趁机爬上她的手腕,花茎缠绕在腕骨处,
像戴了串白玉镯。"赔你的。"唐棠拧着湿透的衣角,从兜里掏出个还温热的搪瓷饭盒。
揭开盖子,酒酿圆子的甜香混着桂花蜜漫出来,白瓷勺柄上歪歪扭扭刻着"TT"。
她们并排坐在窗边补素描作业时,林晚发现唐棠总在偷偷换画纸。每当自己起身洗笔,
回来就能看见炭笔盒里多出几颗话梅糖,包糖纸的图案拼起来竟是《东风破》的简谱。
午后的骤雨来得猝不及防。林晚望着窗外被雨打蔫的芭蕉叶,忽然听见衣料摩擦的窸窣声。
唐棠不知何时挪到了她身后的画架,
带着松节油味道的呼吸拂过后颈:"你叶子的脉络画反了。
"握着炭笔的手被另一只温热的手掌覆住,林晚看着唐棠的食指沿着芭蕉叶的茎脉滑动。
雨滴砸在铁皮屋檐上的声响突然变得遥远,只有手腕内侧相贴的皮肤在发烫。
唐棠小指上的银顶针硌得她指节生疼,却在那道错误的叶脉被修正时,化作一阵细微的酥麻。
"该这样走笔。"唐棠松开手时,林晚的素描纸上多了片水渍。不知是窗外飘进的雨,
还是谁手心的汗。放晴后的黄昏,她们去西苑捡被雨打落的花。
唐棠的帆布鞋踩在鹅卵石路上啪啪作响,忽然蹲下身扒开草丛:"快看!
"湿润的青苔上躺着枚螺钿纽扣,贝母光泽里流转着虹彩。林晚俯身去捡,
发梢扫过唐棠的手背。对方腕间的红绳突然松开,青玉珠子滚进鹅卵石缝隙。
她们跪在潮湿的地面摸索,交错的指节不时相碰。当林晚的尾指勾住那截红绳时,
唐棠突然轻笑:"你耳朵红了。"晚风送来食堂的炊烟,唐棠变戏法似的摸出个铝饭盒。
揭开格子布,腌梅子在夕阳下泛着琥珀光。"我奶奶教的古法。"她拈起一颗抵在林晚唇间,
"含着这个画荷花,笔锋会变软。"酸味在舌尖炸开的瞬间,
林晚看见唐棠腕上重新系好的红绳。青玉珠子沾了泥,被她用衣角擦得发亮,
在暮色中像坠着颗小小的月亮。锁画室时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