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稳中多了些许的油腻，背景音乐恰好切换到《爱的代价》吉他版，
琴弦每声震颤都在绞杀记忆里的雪松香。量子态的退意洗手间镜面氤氲着水雾，
秦墨语用棉签修复晕染的眼线。粉饼盒底层藏着的薄荷糖开始融化，
锡纸上的卡通恐龙正被糖渍模糊。健康APP持续弹出深呼吸提醒，
她点开张天立的朋友圈——最新动态是半小时前拍摄的茶席，配文"与重要的人品茗论道"，
定位显示在五公里外的网红火锅店，其中还有卷发波浪美女的点赞。回到包厢时，
他正在演示智能佛珠的蓝牙诵经功能。"墨语你信轮回吗？
"他转动蜜蜡佛珠的指尖泛着盘玩过度的油光，
"我们这种灵魂共鸣..." 檐角铜铃恰在此时被风撞响，恍若当年在灵隐寺听见的晨钟。
秦墨语突然看清他虎口处被激光祛除的疤痕——那道曾让她想起雪地梅枝的印记，
如今平整得像被P掉的数据包。她望着茶案上凝结的茶垢，
突然了悟《楞严经》所言"认悟中迷"——原来自始至终执着的，
不过是八识田中那缕被滤镜加持的幻影。茶室暖光将他的影子拓在宣纸屏风上，
此刻竟与ICU走廊里那个虚扶的侧影渐次剥离——原来所有妄念都似晨雾中的曼陀罗，
借得三分月色便错认作永生花。当张天立试图进一步有所表示时，
秦墨语的手机突然跳出来电——是她儿子询问妈妈何时回家的电话。她走出茶室时，
霓虹灯将雨水染成病理性淡黄色。滴滴司机后视镜上挂着褪色的平安符，
正放着他设置成闹铃的《Merry Christmas Mr. Lawrence》。
在滴滴车辆呼啸而过的声浪里，她终于哭出来。泪水砸在手机屏上，
胀失真："明天要不要试试城郊那家网红民宿..." 智能手环持续推送压力值爆表警告，
而某个隐秘文件夹开始自动清空——里面存着237张医院顶楼的晚霞，
每张都嵌着"ZhangTL_5G"的Wi-Fi时间戳。她也不知道在哭什么，
心底那团雾气般的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