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不其然,绫波丽的话语引起了同学们极大的兴趣和关注,频频向教室后方的真嗣望去。
直到第一个同学带头扑到了真嗣的桌前
其他人立马如同嗅到了糖浆的蜜蜂,好奇地围了上来,眼睛好像在看某种动物园的濒危动物,对着真嗣机关枪一般问了许多问题问题,眼神中满是求知的渴望。
“真嗣君不会真的是那个机器人的驾驶员吧?”
“驾驶机器人的感觉怎么样啊?”
“你是怎么被选上的啊?”
“考上的吗?”
“驾驶员是不是可以不用来上学啊?”
为什么都来问我啊。。。。绫波丽不也,哦。。。
真嗣突然明白了——绫波丽那总是一脸“霜之哀伤”的样子,就算被问到了也肯定是不会回答他们这些问题的,好奇心的积攒直到现在才爆发出来,可能他们在看见我和绫波丽放学总是一起走的时候就已经猜到了。
“经历了很残酷的选拔呢,一路走来都挺艰辛的,毕竟背负着人类的未来,压得我几乎快要喘不过气来了。”
正好,他打算趁此机会一举扭转之前在同学之间“不太聪明”的形象
“诶,听起来好辛苦哦。”显然真嗣的胡说八道激起了女生们的保护欲。
“但是,哪怕路途的风雨再大,大到我步履维艰,哪怕荆棘丛生,刺得我伤痕遍布,我也不会退缩一步。我相信人类的小船终有一天会看到两岸群山青翠,虫鸟同鸣。”
一番慷慨激昂的发言,真嗣已经记不清是哪部小说作品的台词了,强忍着尴尬感说完了台词,但是里面确实也有一些自己的真情实感。
“好厉害!”
“哇!”瞬间收获了同学们眼睛里充满了崇拜的小星星。
“和你们相处更是让我有了前进的动力。”真嗣嘴都咧到耳朵根了。
有一种卧底五年沉冤昭雪的感觉。
真嗣细细品味其中滋味——不对,更像是某个披着星条国旗披风的超级英雄被媒体扛着摄像机疯狂拍照,群众狂呼英雄的感觉。
“而你们,我的朋友,你们是真正的英雄。”
“哇!”
“我们也是英雄吗?”
又是一顿惊呼,只是其中还有一道不和谐的声音,除了真嗣,同学们都没有注意到。
“嘁。”
那个今天刚请完假返校的小子好像一开始就一脸看我很不爽的样子啊……我没到学校之前发生了什么我不知道的事吗?
真嗣透过人群的缝隙看见了不远处桌子上的身影,一身紫色运动服,皮肤有些黝黑。
体育生?
原本真嗣并不打算理会,如果他真的要找事情的话真嗣不介意让对方切身体会感受一下痛苦,然后理解痛苦。
“呐呐,真嗣君,那个机器人叫什么名字啊?”
“他们都叫它初号机,或者EVA。全称终极泛用人型决战兵器。”
“好酷的名字啊。”
“必杀技呢,会飞吗?”
“目前只有震动粒子刀,不会飞。”除了保密条例里严令禁止的信息真嗣知无不言,绫波丽的态度已经说明了一切,何况就算他不说,这些相关人员的后代迟早会从家人那里知道的。
真嗣也很享受这种聚光灯下被簇拥,被需要的感觉,他原本的性格就比较孤僻,不善与人交往,鸠占鹊巢到了火影世界,侥幸体会到了家人的温暖,但因为危机四伏的忍界,终究活在恐惧和变强的迫切压力中。
“好厉害!你简直就是我们学校的骄傲。”
“那你不害怕吗,真嗣君?”
“恐惧是生物的本能,勇气,是人类的赞歌。如果身为驾驶员的我不去战斗的话,由谁来战斗?”
“哇!!”
“酷毙了!”
“喂,大家,现在要上课了,快回到座位上!”班长突然出声维持了一下教室的纪律。
却引得众人一阵不满。
“又开始发号施令了”
“有什么关系嘛,又没上课”
“咳咳。”一道苍老的声音从讲台上传来:“压力马斯内。(果然如此啊。)”
2年A班的众人这才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到了上课时间,而老师已经站在讲台上看着他们好一会了,纷纷不舍的回到座位上,老师也开始了今天的讲课内容。
这个小老头早就知道真嗣驾驶员的身份,一直在默默关注着他的品行,看样子似乎颇为满意。
“人类就这样迎来了这个最大的考验,二十世纪最后一年从宇宙飞来的巨大陨石坠落到南极,冰川大陆在一瞬间被融解,海平面上升,地轴倾斜,威胁到生物生存的异常气候在全世界肆虐,数千种生物和半数的人类在这场浩劫中永远的。。。。”
这节课的同学却不复之前上课时昏昏欲睡的状态,随着老师的讲课声,手指在个人电脑上噼里啪啦
叮咚叮咚~
枯燥乏味的课程好不容易在下课铃声中结束了
同学们却一改上课前的好奇模样,三三两两地沉浸在自己的小圈子中,只是讨论的话题还是坐在最后排的真嗣身上,时不时转头看向真嗣,一阵阵窃窃私语。
真嗣倒是清楚缘由——学习机似乎具备着局域网的类似功能,可以让同班同学在学习机上自由交流,刚刚在课堂上他就已经满足了同学们的好奇心。
尽管已经说的一口流利的日语,但是键盘布局和日语别扭的打字方式让真嗣累的手指微微发抖。
而就在真嗣放松手指的时候,之前那个黑皮体育生用手轻轻敲了敲他的桌子,他身旁还站着另一个似乎关系很好的样子的同学。
“喂,转校生,稍微占用你一点时间,跟我出来一下。”
真嗣自无不可,轻声一笑:“怎么?想把签名写在不方便示人的部位吗?”
铃原冬二自然能看出来这是赤裸裸的挑衅,一把抓住真嗣的衣领,正欲动手,班长的声音立马把全班的视线吸引了过来:
“冬二同学,你想对真嗣同学干什么?”
刺头体育生模样的冬二却出乎意料的改变了态度,松开了抓住真嗣衣领的手,并为真嗣理了理褶皱:“不,我只是想和转校生谈谈,毕竟我不在的两个星期里可是什么都不知道呢。不知道真嗣同学有没有空呢?”
不良少年的脸上明明堆满了笑容,但是任谁看都会觉得这个人不怀好意。
“冬二,你要是敢乱来的话我会报告老师的!”班长似乎意识到了什么。
真嗣当然也清楚这一点,只是他并不在意,淡定地从座位上起身,走到教室门口,朝还在教室里的二人摆了摆头,示意二人跟上——无言是最大的轻蔑
“你这家伙!少得意忘形了!”
三人无视了班长的劝阻径直来到了教室楼下。
真嗣在教室教学楼下的背面的沙地找了个能遮挡太阳的阴影地,转身对着跟下来的二人摊开双手道:“哎呀,忘记带笔了呢,冬二同学是吧?待会该用什么给你签个名呢?是眼泪还是你的鼻涕啊?”
真嗣尚不清楚冬二对他产生敌意的原因,只当是小孩子被抢了风头而滋生不满,不论是穿越前,又或者是在忍者学校,这种因为“出风头”这种事情而导致的校园霸凌都很常见。
在确定了冬二的敌意后他也乐得教一些小孩子做人的道理。
显然他的精神攻击效果拔群,不良少年马上就按耐不住心底的怒火叫喊道:“少在那里得意忘形了!”一边朝着真嗣冲了过来。
果然还是小孩子啊,右手直拳,没有抱架(拳击姿势),整个面部和躯体的上部都暴露在攻击范围内,单纯的挥击想依靠惯性一拳把我击倒么
看样子有点体力基础,至少比我的身体要强壮一些,只是。。。
真嗣甚至不需要开启写轮眼,电光火石之间就已经想好了对策:“还是太嫩了!”
“额啊!”
只见真嗣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一拳击中了冬二的腹部,自身的惯性和拳头的动能给冬二瞬间带来巨大的疼痛,造成了短暂的身体失衡。
他的右手直拳已经丧失攻击的可能,真嗣却没有停手。
左手擒住冬二伸过来的手腕,右手掐住肱二头肌,转身背对着意识还沉浸在剧痛中的冬二,将肩膀抵在冬二的手臂下,紧接着左脚继续一抬,脚下失去平衡的冬二不由自主的向前面倒去。
而此时真嗣的背已经变成了过肩摔的支点,接住了向前倒下的冬二。
冬二只感觉像坐过山车一般,眼睛视角随着身体180°旋转,最后停留在视角下的只有澄净湛蓝的天空,还有一个个从教室窗户探出头来的同学。。。。
他们从原本的教室跑到了另一栋教学楼的走廊上,显然是猜到了会有好戏看。
“痛、痛!”当然也少不了腹部和后背传来的剧痛,发出一阵阵哀嚎。
“铃原!”班长也在旁边看见了冬二的惨状,顿时惊呼着从教室里跑了下来。
“你没事吧?铃原冬二?”班长将他从地上扶起,关切的询问着他状态。
冬二稍稍缓过来,没有理会班长的关心,还抚着被真嗣击打过的部位,大口喘着粗气。
眼看冬二被打成这个样子,班长气不打一处来:“真嗣君下手未免太重了吧?”说罢又转头向观摩的众人“还不回去上课,有什么好看的!”
众人却不像她预想中的那样一哄而散。
这个班长似乎并没有什么威慑力啊,明明是个好班长…
“放心,我下手有分寸,并没有什么大碍,稍微涂点药就好了。”真嗣对这个乐于助人的班长还是很给面子的,毕竟刚刚回归校园生活的他对数学啊历史什么的一窍不通,多亏了班长的讲义和解答,才能那么快适应校园生活。“不过说到底还是这位同学莫名其妙找我麻烦在先啊。”
旁边站着如喽啰观战的另一个同学闻声抬手就是抱歉:“抱歉抱歉,之前的骚动害他妹妹受了伤,所以情绪才那么激动。”
相田剑介解开了真嗣的疑惑。
原来是这样么。
“这么说来他之前请假其实是在照顾他妹妹咯?”真嗣听到原因心头一凛
“你这混蛋!我的妹妹她,因为你这个驾驶员的原因,被压在了瓦砾下,命是保住了,但是要一直住在医院!,太差劲了,大言不惭口口声声说什么背负人类的未来,还连累自己人,想起来就让人火大!”
冬二在班长的搀扶下站了起来,愤怒的指责真嗣。他的腹部还隐隐作痛,不得不用手轻揉缓解疼痛。
“这么一说好像真是我的不对。。”真嗣一改之前的从容不迫,严肃的站到冬二面前:“我为我此前轻言大义对你造成的困扰向你道歉,并对你妹妹遭遇的不幸感到惋惜。”
事情是因他而起,尽管他对有人受伤的结果早有预料,却没想到这么快就有人找上门来。
他的确不应该在伤者家属面前说那些冠冕堂皇的漂亮话,那无疑是对他人的二次伤害。
冬二被真嗣突如其来的道歉吓了一跳,捂着腹部不由自主的向后退了一步,似乎是害怕真嗣再次对他动手
意识到真嗣是在向他道歉后顿时又硬气起来:“道歉要有道歉的样子啊,给我土下座啊!”
“哼,可笑。”
“但是,你又有什么资格来指责我呢?”真嗣话锋一转:“你所遭遇的痛苦是由当事人能力不足所导致的,你凭什么,将罪责全都推脱到我身上?可笑至极!”
与使徒对战的第一时间,他就尽力将使徒带离城区,可奈何事与愿违,初号机的左手被使徒扭断,为了挣脱束缚不惜自己扯断手臂,他也因此陷入长久的神经幻痛,一个多星期才完全恢复。
战后他自问在缺少情报和对策的情况下已经竭尽了全力
所以他只是对之前的轻言大义感到不妥
对冬二的指责真嗣却是问心无愧。
上前两步指着冬二的鼻子骂道:“你可知道我为了将使徒逼离城区做出了多大的努力,又付出了多大的牺牲!我本来有更轻松的选择,我本来可以毫无负担地作战
但是,我不能!
而你呢?既然是妹妹,保护她不是你的责任吗!?她受伤的时候你在哪
现在,你的妹妹就躺在医院,你又在哪?
躲在避难所瑟瑟发抖,敌人败走就跳出来胡乱指责与敌人战斗的我,你也配叫男人吗?”
面对一连串的质问,冬二愣住了
班长的声音也在身旁响起:“虽然很同情你妹妹的遭遇,可是你又怎么知道真嗣同学没有竭尽全力保护一切呢?与敌人战斗的正是真嗣君不是吗?为什么你就不能冷静一点,好好考虑别人的感受啊!”说着说着就泪眼婆娑地低声啜泣。
他呆呆的站在原地。
是啊,我到底在干什么。。。
“哥哥不用自责哦,我不是还好好的吗?有哥哥在身边我就心满意足了。”
想起病床上妹妹温柔的话语,铃原冬二羞愧的泪水在眼眶中打转。
“你那副表情算什么,你那眼泪又是算什么!你的眼泪可以拯救妹妹,拯救地球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