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清漓不提还好,这一提,老夫人胸口又疼了起来。
“祖母喝完参汤,孙女儿服侍您安睡吧,顺便陪您说说话。”姜清漓懂事的说。
“也好,难得您有这样的孝心。”
老夫人很累了,她很快就睡下了,姜清漓让丫鬟都去休息,今夜她守着老夫人。
不知道睡了多久,老夫人睡的很不踏实,她迷迷糊糊似做了梦,却又想不起来,只觉得口干舌燥,便喊丫鬟,“喜鹊,倒杯水来。“
无人应。
老夫人睁开眼,昏暗的烛光下她竟见姜清漓一脸震惊的看向她,并摇着头,嘴里还一直说着什么,“不可能,这不可能,这绝对不可能……”
老夫人还懵着呢,她蹙了下眉头问姜清漓,“什么不可能,发生了什么事?”
姜清漓一脸受惊的表情,并不回答老夫人的问题,只是喃喃自语道,“不可能,这不可能,祖母您告诉我这不是真的,这怎么可能……”
老夫人似想到了什么,她脸色瞬间白了下来,“清漓,快,快告诉祖母你知道了什么。”
姜清漓哭起来,“祖母,您刚刚在梦里说,二哥才是母亲的亲生儿子,还说让什么嫡庶归位,要不然侯府永无宁日……祖母,您快告诉孙女,这都是假的,这都不是真的,你快告诉孙女……”
老夫人吓的脸瞬间白成了一张纸,她想否认的,但是否认,姜清漓会不会怀疑是一回事,她告不告诉姜母又是另一回事了。
绝对不行!
“好孩子,好孩子,你听祖母说,是祖母对不起你母亲,是祖母对不起你母亲啊……”
老夫人边哭边说,她自然会将自己给摘干净,说什么她也是事后几年她才知道,已经没有办法了。
“好孩子这件事一定不能告诉你母亲,你放心,祖母一定会让嫡庶归位,要不然我死了也不能安心啊……”老夫人满脸都是愧疚。
姜清漓面上点头,心里却在想,上次二哥差点被打死,我看您也挺安心的。
两人说了好一会的话,姜清漓千保证万保证她绝对不会告诉姜母,老夫人才让她回去休息,这一夜,对于老夫人注定是无眠的。
姜清漓回去时,盛嬷嬷还没安睡,夜露深重,盛嬷嬷忙塞了一个汤婆子给姜清漓暖手。
姜清漓看着庭前的那棵梅树,心想,二哥是时候该回府了。
“盛嬷嬷,明天去给二哥接回府吧。”
“唉。”盛嬷嬷赶紧应下,“明早天一亮老奴就去接砚少爷,夫人也想砚少爷了。”
“是啊,该团聚了。”姜清漓说。
……
这边婉姨娘刚解了禁足,她这口气还没喘顺呢,就听丫鬟春桃说远少爷出事了。
其实婉姨娘下午就听见了惨叫声,却以为是哪个犯了错的小厮,怎么也没往姜时远身上想。
婉姨娘慌了神,她马上去看姜时远,见他的惨状,她的心针扎似的疼,“我的儿啊,你怎么那么不小心啊……”她连苛责都不忍,“不过你放心,你是侯府嫡长子,你父亲也在气头上,等过了这段时间就好了,你安心养伤。”
姜时远趴着躺,他被打到皮开肉绽,根本就不能正常躺。
离开后,婉姨娘又找来丫鬟来问情况,这事挺严重,不过没关系,时远是嫡子。
在婉姨娘眼里,嫡子身份比免死金牌还好用。
……
姜府乱成一锅粥,第二日一早,老夫人便叫姜清漓陪她一起去庙里上香,希望神明保佑。最近姜家发生了太多事,像是触了什么霉头
护国寺有一德高望重高僧,法号怀净,怀净大师一般人可请不动,却和姜清漓的外祖父交情匪浅,姜清漓也是动用了瑞庄伯府的脸面才请到了怀净大师。
姜清漓说的简单,最近姜家多有不顺,让怀净大师帮忙祈福。
老夫人听着心都动了,她早就想请个德高望重的大师看看姜家风水了。
好不容易见了怀净大师,老夫人正不知怎么开口,就巧了,姜清漓忽然要去请盏海灯供奉,只留老夫人和怀净大师两人说话。
老夫人赶紧将心中话问出,怀净大师是何人,自然懂怎么巧妙的不动声色的四两拨千斤,彻底让老夫人害怕。
怀净大师和姜清漓的外祖苏均行是至交,这点小忙自然愿意帮。
老夫人吓的脸都白了,“大师,可有破解之法?”
“阿弥陀佛,世间万事皆有因果,解铃还需系铃人。”
待姜清漓回来时,怀净大师已经走了,只剩老夫人一个人僵在原地。
“祖母,怀净大师可说了什么?”姜清漓问。
“走,我们回府,现在就回府去。”老夫人说。
她心慌的厉害,她怎么能不害怕,最近侯府发生了太多事,她深信不疑就是当年的业报来了,怕是老天爷都看不下去了。
前几日她还经常梦见老侯爷,老侯爷在梦里怒斥她,说侯府早晚要败在她手里了……
这一路上,老夫人的心都是恍恍的。
两人回到姜府后,姜清漓送老夫人到寿安堂就回去了,婉姨娘后脚就跟来了,眼睛都哭肿了,跪下来就开始哀求,“老夫人,求您疼时远,我这个做娘的心如刀割啊……”
婉姨娘哭的伤心,可真让人动容。可是如今她越这样,老夫人就越生气,自己的儿子是儿子,别人的儿子就不是儿子了,她当日打时砚多狠,真是连打死的心都有了。
“哭哭哭,整天就知道哭哭哭,我的脸面,侯府的脸面都要被你丢尽了。你来不就是想探探我的口风吗?那我就直白告诉你,如果时远不堪嫡子重负,自有人要顶上这个缺。从明天起,我会让时砚过继到慧心名下,当嫡子教养,你听明白了没有!”
老夫人没有将话说死,一棒子将人打死,就容易走绝了,那就慢慢的温水煮青蛙。
婉姨娘都惊傻了,她不敢相信这是老夫人说的。
不是将时砚养在春华阁,而是过继过去,是过继,一过去就是实打实的嫡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