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卫不知说了句什么,璟王点头,最后侍卫便退出去。
“事发突然,惊着姜姑娘了。”璟王说。
姜清漓不语,只见她的唇微撅着,像两片沾了晨露的花瓣,丰盈又柔软。他垂在腿侧的手不由动了动,方才那柔软的触觉似乎还在。
“那,那我可以走了吗?”她顿了片刻才说,还用手指了指外面,一双杏眸像林中小鹿,俏生生的。
见璟王点头后,姜清漓赶紧出去,她走得快,直到了廊下才有丫鬟寻出来,“姑娘你方才去哪儿了?让我们好找。”
“没事没事,我们快走。”又回到了之前那个雅间,姜清漓才喝了杯茶压压惊。
这时,有一伙计不解的走过来,“真是怪呢,西面包房里的客人怎么忽然走了,这茶还没上呢,还留下了银子。”
姜清漓赶紧打听是哪个包房,果然是之前那个。
来无影去无踪,好快的速度,果然是璟王呢,解决的真是干净利落。
明珠这才看见她手里的簪子,“姑娘,您怎么将簪子取下来了。”
明珠帮她带好。
又在茶馆待了一会,姜清漓才回去了。
路上,明珠还跟她说起,方才采买的时候听人说,最近上京不安全,有西番的探子来,“小姐我们快回府吧,万一遇到了可怎么得了……”
姜清漓心道,她刚刚已经遇到了。
晚膳时,姜父也来了春华阁,和姜母一起用饭,姜时远也在。
姜父说起姜清漓的亲事,说是已经到了年龄,有合适的可以相看了。
姜时远接话道,“过几日薛府正好举办冬宴,到时候上京很多达官显贵都会来。”
“薛府?”姜父来了兴致,“薛府可是大学士府,薛世谦虽非长子,却是大夫人所出的嫡子,据说长的一表人材。”
姜父哪儿见过薛世谦,他对薛世谦那点了解,多亏了姜时远天天念叨着。
姜父也是个糊涂的,或者说姜清漓的幸福永远没有他的前程重要。
两个父子正在兴头上,姜清漓只蔫蔫应了句,“哦……”
又扒拉了几口饭,胃口全无。和这么两个人吃饭,哪儿来的胃口。
“母亲我吃饱了。”姜清漓放开筷子。
“怎么吃的这么少,可是哪里不舒服了?”姜母关心的问。
“有点反胃。”这是借着病说了句大实话呢。
隔日上午,姜时远又来看她,说要带她过府玩,还说什么有方州子的真迹。方州子是个画家,死后才扬名天下的,姜清漓很喜欢他的画作。
“我不去。”能安什么好心,就是转着弯让她去见薛世谦吧,见了会恶心。
昨儿反胃,今儿恶心,这人就是来恶心他的吧。
姜时远没有办法,薛世谦又催的急,便豁出去了,“我将方州子真迹送给你?”
姜清漓眼睛眨了眨,花这个冤大头的钱岂不快哉,方州子的真迹可不便宜。
姜时远一早就等在外面了,等了好久也不见姜清漓来,他的耐心都要耗尽了,又想着姑娘出门定要打扮一番的。
实则呢,打扮没有,姜清漓是真的不着急,还躺在软塌上吃了些点心,又喝了些牛乳茶,才慢悠悠叫雪川来。
“我一会要和大哥出府玩,你将这个消息传给婉姨娘吧,就说我们可开心了。”闲着干什么,扎扎她的老心。
这几日,婉姨娘都禁足紫月阁,她心心念念的儿子却不去看她一眼。
吩咐完雪川她才开始洗漱更衣,纤指一伸,指了件素色衣服,“就这件吧。”
头上只戴了一个素银簪子。
姜清漓施施然来,姜时远简直没被气死,等了会这么久,怎么就这德行。
“你今日怎么穿的这么素净?”姜时远问。
“就随便穿的,大哥我们快走吧。”
街市上人头如织,姜时远远远的就看见前面一家卖簪花的,如今上京贵女都喜欢以花插鬓。
特别是一种叫‘香妃’的花,是花匠精心培育的品种,不仅香味宜人,花瓣层层叠叠美不胜收。
一般人可不敢戴此花,因为花太美,根本压不住它的艳丽。
姜时远买了一支,“送给你,大哥给你带上,一定很好看。”她今日穿戴都太素净了。
姜时远刚将花放在姜清漓头上,边听姜清漓忽然打了一个‘阿嚏’。
“大哥我可能对花粉过敏了。”姜清漓说。
“不会吧。”姜时远只好把花拿下来,又看了姜清漓一眼,实在娇气的很。
很快两人就到了月华清,这里可是上京数一数二的画廊。姜时远先进去,姜清漓在轿子里磨磨蹭蹭的,说马上就过来。
而此时的月华清漓,薛世谦一早就等着了,为了一近姜清漓的芳泽,区区一幅方州子的真迹算什么。
只要美人到怀,他的命都愿意给她。他身边的莺莺燕燕不少,可是美成姜清漓这样的却是第一次见,魂儿都要被她勾去了。
一想起那清冷疏离,又娇弱无骨的小美人,他的心就跳的快起来。
很快便有小厮来报,“姜姑娘来了。”
薛世谦心痒难耐,却见一个穿着一身素衣还头戴帷帽的女子走了进来。
姜时远认出是姜清漓,“清漓快将帷帽摘下来,见过薛公子。”
“这不好吧。”姜清漓似有难言之隐。
姜时远却有了怒意,“这有什么好不好的,你这样才是失了礼节。”
姜清漓委屈巴巴,“好吧,那我就摘下来了。”
薛世谦喉结滚动,就差点流口水了,就见姜清漓满脸生了红疹子……和想象差别太大,薛世谦惊的说话都结巴了,“这,这是你妹?”
“你这脸怎么了?”姜时远问。
“刚刚哥哥送我花儿,我就说我过敏。”姜清漓解释。
“那你还不赶紧带上帷帽。”
“不是哥哥让我摘下的吗?还说失了礼节,这会儿又让我赶紧戴上了,我怎么做什么都是错的啊。”
一句话就把姜时远堵的结结实实。
都这样了,肯定不欢而散,最后还得乖乖将方州子的真迹送给她,姜清漓才满意离去,姜时远实在肉疼,也没有办法。
离开月华清后,彩珠就实在忍不住笑,“还是姑娘灵机妙算啊,一早就备好了这些东西。”
姜清漓拿着画,心情也大好,“是你化的好。”
其中的红玉粉,还是找朱神医讨的,效果简直太好了。
经过护城河时,彩珠说,“姑娘您看,这儿真好看。”
姜清漓却看着水面平静,“这水面太风平浪静了,也该丢几块石头下去了。”
彩珠不解,“姑娘在说什么?”
姜清漓只笑不语。
……
这几日,有一传言在侯府传开了,说是姜时远和余家小姐私相授受。
传到老夫人耳朵时,老夫人都惊了!
谁都好,怎么非得是这个余家小姐,老夫人虽年纪大了,却是个耳聪目明的,她很容易想到深一层,不会是姜时远忌惮姜时砚……
这么一想,简直冰寒透骨。
作孽啊,这是作了多少孽啊,侯府真的要遭报应了。这事从一开始就错了,一个姨娘就不该生不该有的心思。
这事万一透出去,侯府日后怎么在上京立足,唾沫星子都能淹死他们。
不行,一定要尽快让嫡庶归正,要不然永无宁日,只是怎么神不知鬼不觉的归正。
这完全不可能嘛,侯府这么多年的庶子怎么可能忽然变成嫡子!
老夫人愁坏了,正心焦的不知如何是好,孙嬷嬷忽然惊慌跑来,“老夫人不好了,不好了……”
老夫人的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处,“你给我好好说话!”